鹿鳴

千競 重逢02

7/17 13:00 增修

兩人對上眼的瞬間，競日孤鳴毫無防備。棕黑帶紅的髮絲在水面上亂舞，浸過泉水之後，原先欺霜賽雪的膚色更加嬌艷欲滴，千雪孤鳴難以遏制自己第一個念頭竟然是眷戀跟欣賞，隨即才是受騙上當的惱怒感。 

『單夸，競⋯⋯競日孤鳴！！！我當時早該想到！！你又騙我！！！你⋯⋯』千雪孤鳴不能理解為何自己面對這人，總是特別後知後覺。只要對著這人，即使被賣了也會乖乖替他數銀兩。

「小千雪，我有給提示呀，怎麼能說是騙呢。」競日孤鳴不疾不徐地步上岸，矯捷優雅地穿起單衣，竟無露出一絲慌亂，一派氣定神閒，依然是眸中帶笑、叫人捉摸不透的招牌神情。 

「見你無事，小王便心滿意足了。」競日孤鳴極力壓抑心中的波瀾，淺淺地吐露了真心話。

『你⋯⋯』即使很快套上衣衫，千雪還是瞧見了競日孤鳴身上的一些傷疤，心想那應該是王位爭奪戰時留下的，也許其中還有姪兒的戰果。說也奇怪，理該覺得眼前的人死有餘辜，可此刻心裡頭卻滿滿的不捨與關懷。忍不住想問他這些日子都怎麼過的，想替他診診脈，畢竟未著寸縷的他是那樣單薄。這些關懷近乎本能，可他隨即又想到弒兄之仇，只好又強迫自己放棄任何想對競日溫柔的念頭。 

「小千雪，你恨王叔嗎？」政變之後，同樣的問題，他問過金池，問過蒼狼，他想問遍他最重視的人們。一個像是明知故問的問題，可他卻奢望都聽到意料之外的答案。 

『你⋯⋯你殺了王兄！到底，為什麼又要做這些事？為什麼又要救我們？你到底在想什麼？』千雪孤鳴思緒紊亂的問了一長串，隨即就知道不可能得到答覆。

他從來搞不懂身邊的智者們在想什麼，他們也幾乎不對自己解釋。有時候這些智者們看似雲淡風輕，不在意任何世間事，親友像是他們的玩物，看不出他們有無動真情。千雪孤鳴納悶著，他覺得這人在乎自己吧，可是當年打在自己身上那輪迴劫的掌力卻也不虛。若說這人不在乎自己，卻又偽裝相救。從這人從救下自己的地理位置來看，怕不是巧合，肯定是自己出了地門就一路在附近探看，要不就是在制高點盯著自己的安危。做這麼費勁的事，還要說不在乎自己倒也嘴硬。他一向搞不懂這些智者的花花腸子，要猜中智者的真正想法，比大海撈針還難。果真競日孤鳴像是什麼也沒聽見似的，鎏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，又是一臉高深莫測。

『你，你後悔過嗎？這一切。』與其去猜測競日孤鳴可能相當複雜的動機，還不如追問自己最在意的。千雪孤鳴很想放棄清算過去，放棄追究原因，只狼狽地盼著一個和解。

哪怕只有一點悔意都行，告訴我你後悔了，即便只是作戲也好，給我一個理由，給你自己一個台階，縱使我未必會被說服，縱使我還記掛著王兄，千雪孤鳴想著，也許很難原諒王叔，可他卻也不想再恨。

「小王⋯⋯無悔。」 顥窮嚴格來說是他的殺父仇人，登基後也沒少給他壓力，他仍然不後悔除掉這個人。真要說有什麼後悔的，也許是愧對真情相待的千雪跟蒼狼。然而，以結果論而言，蒼狼被淬煉成一個可能文治武功可能媲美太祖的君王，而千雪也還好好的。他覺得上蒼已經很厚待自己，一連串的陰錯陽差將他最重視的人都保護得如此之好，沒讓當年的自己鑄成大錯，他又有什麼好懊悔的？ 

『你再說一次？！』千雪孤鳴希望自己聽錯了。 

「小王，無悔。」競日孤鳴眉眼含笑，語調堅定，視線筆直地望著千雪。

『你！！你⋯⋯不能原諒！』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，競日孤鳴的神情竟與那日坦承陰謀時的那可恨的模樣重疊了，千雪孤鳴急怒攻心，全身顫抖。他不能明白為何這人竟沒有一絲懊悔，竟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地看著自己。

千雪孤鳴開始覺得自己呼吸困難，逐漸無法思考⋯⋯

同時，卻有股奇異的感覺正往自己下身膨脹，他無法理解自己身體怎會在這種時候做如此反應。而這不妙的變化越來越難以忽視，他發現竟不是自己變換站姿就能遮掩解決的，與布料的摩挲反而加重了千雪的呼吸。神識逐漸迷離，難以自制。

「千雪？」察覺了姪兒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訊息，競日孤鳴關心的探問。

在即將失去理智的同時，千雪孤鳴依稀回憶起臨走時客棧老闆的絮聒。

「客倌，忘憂泉香有奇效，積鬱之人聞香可獲得舒緩，然而狂躁急怒的心理變化則會啟動生理反應。但也別急，到時候找個姑娘共渡一夜良宵，醒來之後也是什麼煩惱都去了⋯⋯」

挖靠，這是什麼邪泉？當時真該認真聽完老闆的囉唆的。千雪孤鳴決定無論如何先離開這鬼地方，趕緊打發掉這窘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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糾結已久，我終究還是啟動了這奇葩的邪泉設定（遮臉）

想特別說一下我流千競，他們還沒確認彼此的心意，甚至要透過這奇怪的外力才有機會.....。對不起啊我家的進度會特別落後orz

我設定中千雪很早就發現自己對小叔竟然有邪念，自我譴責的程度相當劇烈，從那刻發生起，他就甚少出入北競王府，成日跟弟兄們混在一起。

至於小王，他自然特別在乎這個姪子，可他還沒意識到那是愛。雖然小王聰明過人，可他也隱忍、克制的過分，所以對於自己的情感覺察的比較晚，某種程度上冰封自己的情感再加上一點自我欺騙，防止情感波動影響自己理智判斷，這一點是小王的主要人格特質。所以要讓他正視自己的情感，也需要一點時間。

題外話，整個孤鳴家大概只有蒼狼是最直接正視自己的情感的（我的理解啦）

渣渣文筆，謝謝每一個按讚的同好，上次是第一次寫文，戰戰兢兢，發現居然有人看我這才鼓起了勇氣再寫。orz 還請同好不吝指教（鞠躬